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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世欢_分节阅读_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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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安全将妹子“移交”侯府!对此,他在二老面前是显得颇为得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莺时想逃出家门的决心已然泯灭。她躺在四面楚歌的囚笼里,等待她的命运。她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,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。她已认了命。认了命运的安排,甚至不再思考。徒劳的思考,只能让人在绝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。她已经精疲力竭了,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她的状态,那就是:哀婉。她处在一种哀婉的状态中。在无助而孤独的哀伤里,只要掠过一丝恋人的柔情,剧烈的幸福感就会使她发颤。几乎是致命的幸福:她不能不潸然泪下。但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。她曾在屋子里发疯似的转着圈圈,不住地敲打禁闭的房门和铁窗。可是现在,她的心房似乎不再跳动,只不过像是一块抽动的筋肉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浮世欢  第二十一回(2)

        她无法抵抗自己的命运。甚至没有怨恨,哪怕深深地鄙夷。在经历了力所能及的抵抗与私逃之后,她已经无力再掀起一次狂澜。何况,她以为她所深爱的人已经离世。她想过殉情。但她连毁掉自己的力量都已经溃散,终是认了命!她兴许已经感到,一个小生命已在她体内孕育,犹如一颗种子发了芽,她仿佛有了期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寂静中,她哀婉、柔情地抚摩她的腹部:似乎那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,诸位读者大人,或许她在这个故事里要做的,小子要求她接下来要做的,不过是支撑沉沦的生存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再说月仙。

        随着火车汽笛声,呜的一声叫喊起来,他便从上海奔南京城里来了。心口里一股子火烧火燎的热烘烘的血气,直透顶门心,他恨不得火车就那么打一跟头便到目的地!及至一声汽笛响过去了,他就将两腚牢牢地控制在座儿上,以免心绪扭斗时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熬到了南京西站,下了车,他立刻就奔阮家去了。要不说他急呢!也不好好打听打听,只管吊着两只膀子,分明生着气的模样子,到了阮家宅院就探头探脑地攀着围墙学那鸟叫。咕噜咕噜地刚叫两声,就被蛰伏在阮家院外的警卫兵给逮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真!也怪他那右腿脚不好使,后脑勺被杆子猛敲一记,身子晃了两晃,不及看被谁袭击,便风摆杨柳一般跑起来。终究是被训练有素的警卫兵摁到了地上——好家伙!又是一闷杆子。抽杆子的警卫兵,长着张鹅蛋脸,嘴有点瘪,咧开了道:“嘿嘿!小子哎,这下动弹不得了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月仙起身不得,只觉眼前一阵模糊,就晕了过去。另一个长着扁倭瓜脸的卫兵,从北平到南京一直跟随侯天奎,认得月仙,这下向后闪了一步,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鼻子里哼一声道:“呦嗬!这不是夏老板吗?今儿可撞枪口上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等报告阮家,几个喽就像捡了个大元宝似的,赶紧把月仙往侯天奎的府上押送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仙看到侯天奎的时候,神情有点恍惚,而且陌生。恍然觉得,眼前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识过。侯天奎斜坐在软椅子上,两只毛乎乎的脚高高支起,咧着嘴皮,肥脸上的腮肉一条条地横列着,这会儿看着他笑,笑得腮肉都鼓成了棱儿,道:“夏老板,好久不见了,老惦记着你呢!看你这样消瘦,脸色这般苍白,莫不是病了不成?”说着,摸了摸手指上的金箍箍,大大方方的笑容后面好像有一股子似是而非又模棱两可的诡秘,声音也仿佛有一点儿动容的沙哑。接着,伸起一只拳头,捶了捶脑门子,好像犯困了似的打了个哈欠:“不必说了,今晚先好好歇一宿,明日有一出好戏还得劳夏老板唱哩……我侯某不会亏待夏老板的!”说完,掏出手绢来捂住嘴,凶猛地从喉咙里呕出一口痰,然后耸了耸鼻子,像河马一样咧了咧嘴,倒又笑着配上一种迎人的喜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仙一双木然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迷茫的神色,那脸孔上又像什么表情没有。只觉得恍惚,飘渺,咽喉干燥、发紧,他全身都有一种间断性的沉重感,尤其是头部和腿不时隐隐地阵痛。到现在,他还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侯天奎府上来的。他不明就里,还欲起来恭恭敬敬地给侯天奎作揖呢!侯天奎抬手摇了两摇,接着将头向后一偏,向几个下人喝道:“还不快扶客人到宾馆歇着!”

        听了命令,几个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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