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剧原著:一念路向北_第059章 蜕茧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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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9章 蜕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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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问题,我们暂时无法回答你,案子不会随着童知行的去世而了结。”戴局长自然是打着官腔,不愿给出肯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也是童一念意料中的,想来这个案子既然是跨国,牵涉的人员必众多,断不会就此了结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末了,却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,虽然明知不该,但它就是这么蹦出来了,仿佛势不可挡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……陆向北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戴局长脸上微微有点尴尬,但马上给了她回答,“他是国际刑警,协助我们逮捕犯罪嫌疑人后就回北京汇报工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听见自己好不容易粘合起来的伤痕累累的心,又在那一刻倾倒下来,化成了粉尘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脸上却再也不表露出来,给了戴局长几个简单而僵硬的字,“谢谢,送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道戴局长为什么要亲自登门来通知她父亲去世的消息,通知一声让她们自己去不就行了吗?是不是看在童家毕竟是名门望族,抑或,看在以往和童家的交情?

        不,这不像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否则,当日她去找他的时候,他也不会躲着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戴局长和两位警察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面,自是马上就告辞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捏了捏眉心,只觉得头痛得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妈和一菱两人抱得紧紧的,哭成一团,小妈更是边哭边仰着脸问她,“念念,你爸这么一走,这公司,还有财产是怎么分的啊?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得及立遗嘱,可千万别被陆向北那个白眼狼给霸占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心里一阵反感,难道财产二字在有的人的世界观里永远占上位吗?还有,这时候叫陆向北白眼狼了,当初是怎么追着捧他拍他马屁?

        原谅她实在不想再和这两个唯一和童家有关联的人呆在一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句话也没说,站起来往楼上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财产?她心中冷笑,照目前这形势,只怕这财产真的将不再属于她们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繁华如烟云,这陨落来得好快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次,她却没有回卧室,而是回到了爸爸的书房,把自己扔进爸爸常坐的那张椅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双手撑在桌子上,那本影集依然躺在她手侧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之间,她竟然不敢再打开来看,她害怕,害怕那些泛黄的照片会再勾起她好不容易冻住的眼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真的,不想再流泪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想到爸爸,想到那个已显苍老的背影,就算冻住了眼泪,又如何能冻住心里的痛?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起那日爸爸出去时,她还给他整理了领带,却未曾想到,那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给爸爸系领带,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想起,自己就在前日,还暗暗下定决心,今后的日子要好好孝顺爸爸,可现在,却连对他好的机会都没有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纵观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,只有“失败”两个字可以来描述,失败的婚姻暂且不说,还是最失败的女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归根结底,是她自己害死了爸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是她答应陆向北的求婚,引“狼”入室;是她明明知道陆向北意图可疑,却一直优柔寡断;是她天真地怀揣着对爱情的梦想,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陆向北的计划顺利实施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是因为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爸,对不起……”她想哭,却没有泪,整个人仿佛都处于冻结的状态,僵硬,木然,只有心里那一阵一阵的闷痛,提醒着她,她还活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一直在书房呆坐着,书房里似乎还有爸爸的气息,淡淡烟味儿,若有若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闭上眼呼吸着,让那气息一丝一丝沁入她的肺叶,于是,连肺里也疼痛起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的鸵鸟症候是不是又犯了,把自己困在书房这个小小的空间里,把自己连同所有的伤痛都和外界隔离开来,只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躲藏起来,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,那年,妈妈去世了,她瞪大眼睛看着再也不会醒来的妈妈,心里充满了恐惧,她想再多亲近一会儿妈妈,想问问大人们,妈妈到底怎么了,可是,所有的人都那么忙碌,把她拉过来扯过去的,让她一边玩去,别在这呆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恐惧,她一个人傻傻地坐在角落里,紧紧地用双臂拥抱着自己,惊恐地看着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妈妈不会再理她了,于她而言,是整个世界的崩溃,她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感到难过,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,为什么不让她在妈妈身边多呆一会儿?反而要把她推到这个角落里,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份崩溃?甚至,连哭着再叫一声妈妈也不敢,唯恐再遭到大人们的驱赶,那她就连这唯一的可以远远望着妈妈的角落也会被剥夺,所以,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喊着妈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场景,是她心里抹不去的伤,只要一遇到挫折,一受到伤害,就会从记忆深处冒出来,控制她的大脑,控制她的思维,让她心里只剩下恐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呆了多久,只是维持着一个姿势,一动也不动,时间,静止了,静止在她幼年失去母亲的那一天,她的世界,迎来再一次的崩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忽的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她的眼前出现一片迷蒙的幻象,妈妈不见了!他们真的把她唯一可以望见妈妈的角落也剥夺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恐惧,再一次狠狠抓住了她的心,她惊恐地胡乱地叫着,“妈妈——妈妈——别不要念念——念念害怕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,在而耳边大声喊着,“念念!念念!是我!你看看清楚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不清楚!她也听不清楚!她只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!明明出去的时候还是妈妈,回来的时候就剩一个坛子了,据说里面是化成灰的妈妈!

        她恨他们,就是他们这样拉着她拦着她不准跟上车,不然她一定不会允许他们把妈妈给烧了!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开我!不准烧了妈妈!把妈妈还给我!你们把妈妈还给我!”她对来人又打又抓,沉浸在恐惧的往事里醒不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双手臂便将她紧紧抱进怀里,温热的柔软在她额角眉心流连,声音在她的暴戾中柔软得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,“念念,是我……你好好看看,没人抢妈妈,是我,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声音好熟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怀抱也好熟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感觉,更熟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被闷在这个怀抱里,她皱起眉开始恢复思维,疼痛一点一点,从神经末梢开始复苏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小姐她把自己关在里面大半天了,我敲了好几次门,她都不开,我怕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保姆的声音,她想起来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没有妈妈,没有火葬,是爸爸,爸爸去世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不!不会的!念念不会做傻事……念念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,让我们找不到她……念念……不怕……我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舔了舔唇,认真在记忆里搜索这棉花糖似的声音,蓦地,脑中火光一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是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回来了!他居然还敢回来!

        所有的力气和斗志都在那一瞬复苏,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,眼前出现的,果然是那张堪称倾城的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就是这张脸,迷惑了她,迷惑了爸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陆向北!”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“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?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恨这张脸!一眼瞥到书桌上的剪刀,她抓起来就往他身上捅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怔怔地看着她,眼里纷繁复杂纠结着的是痛楚与歉意,眼见她过于激动,脚不慎勾住凳脚,马上就要摔倒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明知她手中有剪刀,还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,抱住了即将摔倒的她,而那把剪刀也顺势插在了他肩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,血,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衬衣,在一片单纯的白色里,分外刺眼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握着剪刀的手在发抖,眼看着鲜血染上自己的指,她吓得扔了剪刀,倒退一步,空气里弥漫的鲜血味让她觉得作呕,忍不住便在书房里呕吐起来,只是,一天也不曾吃过东西,呕出来的全是黄色的清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念念!”他顾不得自己流血的肩膀,上来扶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滚开!”她挥手推开他,转而喘着气对保姆道,“为什么要让他进来?你忘了吗?我爸怎么死的?他可是崇高英武的国际刑警!我们是嫌犯的家属!我们家这肮脏的黑色地盘别脏了人家的脚!”

        保姆被她一顿抢白,甚是无措,“我没让他进来,可他自己非要进来……再说,我也担心你在里面有什么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冷笑,斜眼看向陆向北,“我能有什么事?陆警官,是不是来抓我的呢?我爸是嫌犯,那我也是!来吧!来抓我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把双手伸出来,“来铐我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向北看着她,微微叹息,“念念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我只能说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呵,又是对不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他肩膀上那一片血红,眼眶刺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,抬起了下巴,继续用骄傲伪装她的脆弱,“不!你没有对不起谁!你是警察啊!多么崇高的职业!你在执行任务啊!为国为民除害!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!怎么能说对不起呢?反而是我,多么不识大体!对不对?我该像莺莺那样,配合你的任务,为你抛头颅洒热血!我又怎么担当得起你的对不起?那我不是会被社会和舆论的唾沫给淹死吗?你就别折煞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面对她的嘲讽,他依然站得笔挺,只那两泓永远也看不清的深瞳凝着显而易见的深痛,他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,已觉隔了千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念念,我知道你现在难过,一时接受不了,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!你给我滚出去!”她抬高了声音,用手指着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手所指的方向,恰好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——康祺。

        康祺一见这情景,马上冲进来扶住了她,看见陆向北流血的肩,唯恐童一念也受了伤害,上上下下打量她,“要不要紧?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眯了眸冷笑,“没什么,只不过我刚才袭警了,让他抓我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康祺放下心来,瞥向陆向北,“你暂时还是别出现吧,先去看看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向北看向童一念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,但眼前这情况,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无益,对沈康祺点点头,“麻烦你,照顾好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用你来说!”沈康祺护犊似的护住了童一念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向北又站了一会儿,见童一念始终是那副绷紧的表情,要赶他走的决心那么坚定,只能默然转身,缓步走出书房,随着他的步伐,血一滴滴,滴落在地板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怔怔地望着地面的血滴,脑中依然是刚才她用剪刀扎在他肩膀的画面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那一扎,扎中的又何止是他?实实的,是扎在了她的心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流血的,又何止是他?还有她的心,也在一滴一滴的,滴着殷红的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那样的痛楚,驱使着她非得做出点更痛的事来,才能淋漓尽致,才能将这痛发泄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赶着他的脚步,又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在旋转楼梯上,而小妈和一菱则坐在客厅里,茫然看着他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心中气恼,对小妈和一菱道,“从今以后,谁也不许再放这个人进来!否则,就跟他一起滚出童家!”

        俨然间,她已经是童家的主人,虽然戾气,虽然跋扈,但原谅她,在这样的时候,她就是一只愤怒的小母狮,谁也不要惹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小妈和一菱有些委屈,“又不是我们让他进来的,他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自己要说的,童一念什么也不想再听,扭头进了书房,她还有话要问康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康祺的脸色看起来很沉重,试探着问她,“你……都知道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关上门,无力地让自己陷进椅子里,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康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是上前,蹲在她身前,握住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上,还有陆向北的血迹,她低头看着,那曾鲜艳的红色已经变成暗褐,她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着,起初只是轻轻的,后来越来越用力,血迹周围的皮肤变得通红,褪了皮,可那疼痛,为什么还盖不过心里的痛?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抠了!”沈康祺大吼一声,握着她的手,不让她再乱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然,她犹如没有听见,仍然低着头,在有限的范围内,一下一下地抠着自己的手,一下一下的,重复同样的动作,重复着同样的疼痛。明明疼得裂心裂肺,那眼泪,却生生是掉不下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康祺看着这样的她,眼眶也红了,伸臂抱住了她,几乎是在哀求,“别抠了好不好?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伤害自己……不要伤害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怔怔的,被他抱在怀里,良久,说出一句话来,“康祺,我是不是很坏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胡说!谁说你坏了?你是我们最可爱的小丫头!”他捧着她的头,纠正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,瞳孔里却空空的,无一物,尖尖的下巴刻着执拗的倔强,“不,我坏!我害死了莺莺,现在又害死了爸爸……康祺,爸爸是我害死的,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再一次面对这个事实,她仿佛崩溃了一般,在康祺怀里哭,只是哭,却没有眼泪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康祺紧皱了眉头,眼神里的痛楚不亚于她,抚摸着她的头发,压低了声音安慰她,“不是!不是你害的!丫头!伯父那样的情况,迟早是要出事的!就算没有陆向北,还会有别的人来抓他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痛苦地吸了一口气,微微摇头,“不,那不一样,康祺!对你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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