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剧原著:一念路向北_第090章 那时轻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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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0章 那时轻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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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独,原来是有这样的身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自从我有了工作,加上老大又格外照顾我,我妈还算过了几年好日子,但到底病重,最后还是去世了,不过,是笑着走的,她很开心,因为我这混混儿子有了出息,到最后,她都是感激老大的,所以,你说,像老大这样的人,上天怎么不眷顾他呢?”成真反问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点头,算是给自己的安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来,老大要回来,我也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,只是铁了心要跟着他,他进童氏,我也进童氏,他要我干什么,我就干什么,我知道我们在做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,但从来不问他缘由,有好几次,我和老大行动的时候都差点被发现,甚至好几次,子弹擦着头皮过,但我们都走过来了,贺家好几次怀疑有内奸,清了几次人,还因此而错杀了人,老大都躲过了。老大说,他这人是妇女杀手,阎王都怕他,怕他进了地府女鬼全被他收服了,所以不收他,那么这一次,阎王肯定还是不收他的,你放心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……她很想说一句“哦”,可是,这个阎王不收他的理由,太让她不舒服了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他的平安是最重要的,只要他平安度过这一关,她就……她就允许他有这个“妇女杀手”的称号……但是,只能是称号而已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咬着唇,向阎王祷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虽然,她也知道这个关头还吃醋是不对的,但是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地从心里冒了出来,不得不承认,成真的话对她还是起到了安慰的作用,俗话说,妖孽贻害千年,这个连阎王都怕的妖孽,势必要祸害万年的,陆向北,你一定要在人间继续祸害下去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边祷告,一边,却又流下担心而焦虑的泪……终于,手术室门开,虽然手术时间并不长,甚至比童一念预料的还短,但是于她而言,已是度秒如年,所以,门一开,她就迎了上去,奈何却产生了语言障碍,她说英语,医生能懂,可医生回答的,有医学术语,她就不明白了,但瞧医生的神情,情况不太好,她一时慌了,缠着医生比比划划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成真拍了拍她的肩膀,告诉她,“别急,老大没事,他穿着防弹衣,没伤到要害,就是氧气瓶爆炸的时候,碎片弹到腿上,但是碎片都取出来了,脑袋上的伤只是碎片擦破头皮,很幸运,碎片没有进入颅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成真又继续和医生交流,童一念这才想起,成真是国外长大的,虽然是在法国,但英语也必定很棒,然而,为什么成真的表情也变得沉重?

        “成真?”她担忧地拉成真的衣角。

        成真犹豫了一下,还是如实告诉她,“医生说老大失血过多,能挺到现在已经是奇迹,现在需要输血,但是老大是RH稀有血型,血库没有库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童一念自己也不是RH型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说想办法调,同时也要我们向媒体呼吁一下,号召献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来得及吗?”童一念刚刚放落的心,又悬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似乎,医生和成真的表情都在诠释着两个字:尽量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成真!你的话不灵了!”她绝望地呜咽出来,难道这一次,他逃不过了?

        “谁说不灵!”忽的,一个有如宏钟般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回头一看,竟然是陆老!同来的,还有覃婉,而且居然还自带了医生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陆伯伯!”她如同看见了希望,趔趄着奔过去,扑进陆老怀里,“陆伯伯,你们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乖!”陆老拍了拍她的背,“等会儿再说,先给向北献血要紧!告诉他,我是RH型,我的儿子!当然由我来献血!”

        成真翻译过来之后,医院立刻组织采血检样,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了结果,结果却是……陆老不适合献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陆老急了,“怎么不适合呢?我的儿子,怎么不适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别蛮了!医生说不行就是不行!”覃婉也是急得抹泪,“难道你想害死儿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老没了话语。

        覃婉却忽的眼前一亮,“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和儿子血型一样!他以前给儿子输过血的!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?别可是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儿子的养父,可是……太远了,而且他们也没有菲律宾签证,就算现在让那边医院采血送过来也要费很久时间……还是在这边号召献血更实际……”覃婉犹疑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陆老微一思考,“计算一下,怎样耗费的时间最短,现在去菲律宾电视台呼吁到找到人,需要多久?一个小时?两个小时?还是三个小时?万一没有人呢?而我们从菲律宾飞回去,只要两个小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说向北也飞回去?!”覃婉震惊地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!问问医生看是否可行!不要再浪费时间找血了!马上联系那边,先做好检查,抽好血等着,我们一到马上输血!可能还是最快的方式!否则在这里就联系电视台播广告就要一两个小时呢!主要看看儿子能否乘飞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老不愧是军人,这个想法够大胆够有魄力,医生也颇为震惊,不过,在医生最快速度的会诊之后,却同意了这个方案,毕竟他没有要害部位受伤,脏器也丝毫无损,只是失血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所幸,陆老先见之明,自己带了医生过来,在医生的陪同下,一行人火速登上陆老的专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也是在飞机上,童一念才从覃婉口中得知,原来陆家上下已经得知陆向北携毒入境事件的真相。

        给陆家打电话通风报信的是于先生,把光碟塞到左辰远怀中的也是于先生,碟里的内容是黄雀在后的于先生所拍到的陆向北包被调换的过程,当然,这一切都还是得归功于童一念,于先生的所作所为不都是在童一念的授意下才做的吗?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,陆向北因此将计就计,索性隐藏在暗处来跟这桩案子,否则,他在明处,反而成为众矢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这一次入菲律宾,老爷子再也不放心放之任之了,和成真和他,都保持着联系,成真一上岸就把陆向北受伤的事告诉了老爷子,老爷子心里焦急,立刻就飞了过来,这不,手术做了6个小时,正好老爷子从北京飞到菲律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是啊,六个小时,从北京飞到菲律宾,现在不过两个小时,又从菲律宾飞回国内,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,对有些人来说好短,然而对童一念来说,却好长好长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家乡的机场,已经是深夜了,可是一切的景物都那么熟悉,医院的救护车在机场等着,菲律宾这边把陆向北的病理资料早都传了过来,血也刚刚采好,陆向北一被抬出机场,直接就在急救车里挂上了血袋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看着代表着生命的红色缓缓注入他的手背,童一念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松弛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之前一直为陆向北而担心着,神经高度紧张,所以,自身的不适还不是那么明显,而此时一松懈,才觉得,为什么从白天开始的不适感一直挥之不去呢?

        脑子里隐约闪过平日所见过的毒品知识,好像第一次沾上这个东西,确实会不适,难道会持续这么久吗?

        她心里极度惶恐,也许,只要她坚强地挺过去就会没事吧?也许,只一次而已,不会有瘾吧?也许,也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心里画着无数个问号,双拳却捏得紧紧的,一手的汗,背心也是汗涔涔的,阵阵发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念念,你怎么了?”覃婉也发现了她的异状,在急救车里握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很是疲软,不由自主靠在覃婉身上,低声哼道,“我没事,就是好累,好累,覃阿姨,我好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是的,她好累,很想睡觉,靠在覃婉身上就觉得整个人都软倒了,可是,精神却好像很亢奋。

        覃婉到底怜惜她,摸着她的小脸安抚,“累了就睡吧,傻丫头,真是辛苦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尽管经过长途飞行,覃婉的指尖还是有着她特有的香味儿,让童一念再度想起了妈妈的感觉,虽然和覃婉之间有过短暂的隔阂,但后来不都渐渐淡了吗?而且,此时此刻,她内心里是如此的害怕,不禁含着泪轻声叫她,“覃阿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覃婉温柔地回应了一句,然后把她抱在怀里,“以后啊,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家里人说,千万别自己自作主张,你是个女孩儿啊,女孩儿就像玻璃一样,是要被细心呵护的,你这么折腾自己,把大家都给心疼死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家里人……多么温暖的字眼……童一念再也忍不住了,双臂抱住覃婉的腰,轻轻呜咽,“覃阿姨,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覃婉说,有话一定要跟家里人说,可是这样的话,她还是说不出口,这是一件多么可怕而又多么可耻的事,如果家里人知道了,如果陆向北知道了,会多么伤心和痛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不要他们难过,更不想将自己这可怕的经历公布于众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好像,在一些小说中也看到,有毒瘾的人,只要挺过了毒瘾发作的痛苦,就能戒掉不是吗?她不禁存了侥幸心理,一来侥幸自己一次注射或许没有成瘾,现在只是不舒服而已,二来,退一万步,就算真的成瘾,她也可以偷偷抗过去不是吗?她可以的,一定可以的!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她再一次自作主张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当覃婉追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,她只是带着厚重的鼻音和呜咽腔在覃婉怀里说,“没什么,就是……想妈妈了……覃阿姨……我想妈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要再问她了,再问的话,她真的会哭出来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可怕的时候,她多么想找个温暖的怀抱依靠,如果妈妈还在该多好,是不是可以跟妈妈说呢?一菱以前无论有什么烦恼都会告诉小妈,好像只要告诉了妈妈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,可是她没有妈妈,什么烦恼都是自己闷在心里,她真的好想妈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覃婉被这样的她弄得真情流露,却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娇柔,只道她这一趟去菲律宾真是受惊了,便抱紧了她,只是哄着,“傻丫头,我不是你妈妈吗?一切都过去了,等恩之好了,我们一起回北京去,爸爸妈妈盼着和你们一家团圆呢,到时候再也没有波折和烦恼,一家人开开心心的,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过去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是的,一切都会过去的,一定!

        她怔怔的,低头凝视陆向北紧闭的眼睛,亲爱的,告诉我,一切真的都会过去吗?只是,此时的他,无法给她回应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急救车呜鸣着开到医院,医院连病房都已经准备好了,而梁妈妈和梁叔也在医院等待,见他们终于来了,梁妈妈忍不住流下了泪,却只敢远远地看着,并不敢进病房,因为,之前的覃婉是不喜欢儿子和她太过接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家都忙着把陆向北移到病床上去,一时也没顾到这么多,直到一切都妥当了,陆老和覃婉才想起梁家两老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陆老大步流星走到两人面前,郑重地握住了梁叔的手,“很早就想来感谢你们,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,向北也不喜欢,今天,终于有机会了,感谢你们,给了向北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生命!”

        梁叔是个实在人,只是笑了笑,什么话也没说,梁妈妈反而有些不自在,立在梁叔身边,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此时,覃婉也是真心感谢梁家人了,主动抱住了梁妈妈的肩,涕零,“过去是我不好,明明是你对我有恩,我又怕恩之心里只有你,所以……总之请姐姐原谅我,今后,恩之就是您的亲儿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恩之恩之的,我觉得向北这个名字就挺好!不用改名了!”陆老瞪了覃婉一眼,纠正她,梁家能够让陆向北姓陆,他已经万千感谢了,还能纠结一个名字?

        覃婉此时倒也不使小性子,点头称是,“是,就是向北,我不是一时改不过口来吗”

        梁妈妈心疼地看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陆向北,“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,其它的都不重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!是!还是嫂子说得对,我们都老了,关键啊,只要这孩子健康平安,我们也就安心了……”陆老改口叫梁妈妈嫂子,也就是称梁叔为兄长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长辈们说这话,一个个地却忽略了童一念,还是成真发现她不对劲,蜷缩在沙发里,脸色惨白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嫂子!”成真叫了一声,才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。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睁着眼,发现大家都看着她,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,“我好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困吗?我怎么觉得好像生病了?”梁妈妈皱着眉,明显觉得不对劲,上前来想摸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    童一念如被惊了一样,闪躲开去,“不!我没有生病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叫医生来做个检查吧!”陆老也打量着她,脸上流露出担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!我不要检查!”她的反应很强烈,眼里甚至闪过惊恐,她怎么敢要医生检查?万一验个血验个尿查出来怎么办?可是又怕自己这样剧烈的反应引起他们的疑心,委委屈屈地道,“我怕疼……我不查……我没病……真的没病……就是好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?”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问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!”说着,她还打了个呵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回家去睡觉吧,这里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!”覃婉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家干什么?还有空病房吗?再给念念开一个,只怕儿子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她,我们四个老家伙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人的分量!”陆老深谙儿子的心,同时也有一贯的霸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童一念自己是想回家休息的,她真的怕自己会有狼狈的样子被他们看见,但是如果执意要回去,也不合情理,他们会不会更起疑?

        最后还是顺从了陆老的安排,在陆向北隔壁的病房住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以睡觉为借口,她不让任何人呆在她的房间,窗帘拉上,门反锁,洗了个澡,换上医院的病号服,她便把自己扔进被子里,闭上眼睛,拼命想睡着,她多么希望自己赶快入睡,睡醒之后阳光普照,万里无云,一切都只是一个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她越想入睡,却越无法入睡,一颗心咚咚直跳,比平素快了不知多少拍,胃里亦在翻滚,想呕吐的感觉始终折磨着她,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亢奋在剧烈斗争,这斗争的结果便是头疼,疼得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咬紧牙关,手抓紧了床单,努力地坚忍着,不断对自己说,不会成瘾,一定不会成瘾,这不是毒瘾发作的症状,只是不适反应而已,只要她忍一忍,忍一忍就过去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这忍的过程有多艰难?她的手已经抓得发紫,这痛苦的症状还没消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终于无法继续躺下去了,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来了,于是起来下地行走,然走来走去,只是让她更为焦灼,于是又躺回床上去,来来回回折腾,当紧闭的窗帘缝里泻出一缕亮光来的时候,她知道天亮了,也许,外面会阳光明媚,但她期待的属于自己的晴天,却并没有来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相反,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随着气温的渐渐升高,和窗帘泻进来的阳光越来越亮,她知道,这是中午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期间,她听见有人来敲过门,好像是梁妈妈的声音,叫着“念念……念念……吃不吃饭”之类的,她不敢答应,只是把自己闷在被子里,一声也不敢吭,佯装熟睡没有听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好在梁妈妈叫了几声之后就走了,时间一点一滴地滑过,在床上不断翻来覆去的她,头痛得快要炸开的她,开始觉得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,脑子里好像有“嗡嗡嗡”的轰鸣声响起,就好像许多蚊子围着她叫一样,渐渐地,这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一片一片的,铺天盖地而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全身依然发冷,皮肤上寒气直浸,好像有小猫在抓她的皮肤一样,一阵一阵的麻痒,很快,这麻痒便渗进了皮肤里面,一直渗透到血液里,渗进骨头里,她很想去抓,可是她还有理智,指甲抠紧了床单,拼命咬着唇坚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嘴唇咬破了,却感觉不到痛,咬出了血,鲜血流进嘴里,她也没有感觉,唯一的感觉就是痛苦,还有渴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当她意识到自己渴望的是什么的时候,终于哭出了声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开始想宝宝,想嘟嘟和瞳瞳那两张胖乎乎的小脸,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,要做一个值得他们骄傲的母亲,要做一个洁白无瑕的妈妈,她不能有那种邪恶的念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越是克制,心理对那种东西的渴望却越是强烈,病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晃动,眼前出现的,全是贺子俞手里拿着注射器的样子,那支注射器突然之间变成了沙漠里的甘泉一样,她居然如此地向往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当这种向往越来越强烈的时候,她的痛苦也愈演愈烈,全身的皮肤好像在不由自主地抽动一样,来自骨髓深处的痒痛完完全全将她吞噬,翻滚中,她跌下床来,冰冷的地板仿佛给了她刺激,她开始用自己的皮肉在地板上摩擦,似乎这样便能够够得着骨髓里的痒痛,然而,无论她怎么摩擦,也无法缓解这痒痛的漫延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终于,痛苦地叫出声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巨大的轰鸣声中,隐隐约约听到“砰砰砰”的敲门声,她无法回应,也没有意识去回应,只是被这强烈的痛苦包围着,直到一阵巨响,门被人撞开,她依稀辨出第一个冲进来的人好像是成真,是他一脚踹开了病房门,继而,是一张轮椅,轮椅上坐着……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已经无暇顾及他现在是什么模样,内心完全被恶魔所驱使,竟然不顾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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